第十九章
楚礿接著又說：“那日魯莽至極，聽信奸人之言，差點闖禍于你，在下實在…難以啟齒…”
奚淤染看著楚礿，笑了笑，說：“沒事的，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
奚淤染喝了口茶，接著說：“那我們接下來要緊隨伯顏家的侍衛(wèi)了…”
云禪點了點頭，不可否認(rèn)，但說：“既然楚施主傾慕之人是伯顏千金，小僧倒有一提議：我們通過伯顏千金牽線進(jìn)入伯顏家…”
奚淤染想了想，看著楚礿，等待著他的答復(fù)，畢竟這事還要依靠楚礿聯(lián)系到伯顏千金。
楚礿稍稍想了一會，便點了點頭，說：“可若阿冰也不知曉伯顏木的住處，我們怕是還是難以…”
奚淤染皺了皺眉，說：“既然伯顏家只有兩個子嗣——伯顏木和其胞妹，而且據(jù)楚大哥所言，伯顏木又極其疼愛妹妹，也就說伯顏冰應(yīng)該…或許知曉一些消息…”
云禪和楚礿聽了奚淤染的分析，點了點頭，不可否認(rèn)。
三人達(dá)成了一致。
午時，楚礿回房，用只有他和伯顏冰知曉的傳密方式溝通。
很快這一天又要迎來夜幕了，蒙古的天氣與南宋不同，凌晨和傍晚都透露出絲絲冷意，借著微弱的月光，聽著烏鴉凄厲的叫聲。
奚淤染站在窗邊看著外面，這是她第一次離家這么遠(yuǎn)呢，沒有父母的陪伴，但身被父母的寄托…想到這些，奚淤染心里也不禁涌起一股寒意，縮了縮胳膊。
楚礿敲響了奚淤染的房門，云禪也隨著一同，三人坐在桌前。
楚礿開口：“奚姑娘，我已和阿冰約定好，今夜子時在伯顏府的偏門，那邊有一顆上年的柳樹，就在那邊相會?！?p> 奚淤染點了點頭，說：“謝謝楚大哥了?！?p> ……
子時很快，奚淤染一行如約而至。
伯顏府與奚淤染曾去過的賈府不同，府中建筑有些奇異——外圍是大大小小的蒙古包，蒙古包圓錐似的屋頂，圓柱形的屋壁，雖是用布料所建，但這些布料與漢家很是不同，堅實厚重，能抵擋住蒙古狂風(fēng)的侵蝕。
這些蒙古包的屋檐下都掛著小小的綴飾，顏色多以藍(lán)白為主。
可在這么多蒙古包中，奚淤染眼尖地發(fā)現(xiàn)：蒙古包大體呈圓環(huán)狀，中間包圍著一個…眼熟的建筑——是漢家的磚瓦房！
奚淤染看到這些，心里一凜，蒙古之心，已日月可鑒，這等建筑模樣處處顯示著要吞并南宋之心！
來到那個約定的柳樹下，果不其然，有一個身著蒙古服飾的佳人在等著。
楚礿見到那名女子，面露喜色，步調(diào)加快，走近女子，是那個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可人兒。
楚礿示意奚淤染和云禪過來，說到：“奚姑娘，大師，這位姑娘就是伯顏冰了。”
那名女子抬頭看著奚淤染和云禪，眉目如畫，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容貌無一處不透露著蒙古女子獨有的英氣，但卻夾雜著絲絲柔軟的細(xì)膩之情。
楚礿語氣柔和，接著說：“阿冰，這二位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若非落入他二人之手，我怕是…”
聽聞，伯顏冰眼神暗了暗，有些心疼的看著楚礿，接著轉(zhuǎn)頭，將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向著奚淤染和云禪低頭鞠躬，說：“伯顏冰在此謝過二位了，愿二位善人永得草原之神的眷顧。”
奚淤染自知這是蒙古的大禮，對于伯顏冰來說，她是何等地位，卻對她二人行此禮，可見，楚礿對伯顏冰有多么重要了。
奚淤染也學(xué)著伯顏冰，向伯顏冰還禮，說：“我們也要感謝楚大哥，若非他，我們怕也不能如此順利行事，今日之事，就先拜托伯顏姑娘了?！?p> 楚礿溫柔地看著伯顏冰，嘴角揚(yáng)起了那種奚淤染從未見過的笑容。
奚淤染心想：這就是……愛？旋即又回過神來。
伯顏冰看著奚淤染說：“我草原兒女，定當(dāng)竭盡全力…”
奚淤染看了看云禪，又看了看楚礿，終于開口：“我二人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求，想與令兄結(jié)識一番，奈何聽聞令兄早已不在貴府，變無奈之下，才來尋伯顏姑娘，求得一見?！?p> 伯顏冰聽了，點了點頭，狐疑地看了看奚淤染，說：“的確，我兄長已經(jīng)搬出去了。但不知姑娘有何事相求，非要見我兄長一面？”
奚淤染定了定睛，腦子一轉(zhuǎn)，說：“不瞞小姐，我此次前來是有一個合作想來征得令兄的同意，家父素來喜好馬匹，近日患病，命不久矣。
我聽聞蒙古馬匹身強(qiáng)體壯，便想買賣一良馬討家父歡心。
但奈何，原與我交易之人突然罷了，說要將這匹馬要獻(xiàn)給令兄，家父隨即病情加重，遂來尋令兄一番。
想讓令兄高抬貴手，我二人愿花重金尋得那匹良馬！”
一旁的云禪和楚礿聽著奚淤染胡編亂造，皆在心中無奈一嘆：這廝也太能造了！
伯顏冰聽聞，心中一動，忙說：“姑娘一片孝心草原可鑒，即已如此，家兄近日雖身處家外，但每逢十五會歸來與我一同供奉草原之神和家中列祖。”
奚淤染聽此，眼睛一亮，明天不就是十五了嗎？果然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只聽伯顏冰再次開口：“明日便是十五，這樣吧，你明日前來我府，就說是我請的賞客罷了。到時，自會有人來迎你二人，你們跟隨便可。”
就這樣，奚淤染和伯顏冰終于達(dá)成了共識，有了十五之約。
……
回去的路上，有些孤單，只有奚淤染和云禪，楚礿則還在柳樹下與伯顏冰共處。
奚淤染問云禪，說：“云禪大師，你說…楚大哥和伯顏姑娘能否攜手白頭呢？”
云禪聽了，撥了撥佛珠，說：“小僧對于紅塵情事知曉甚少，但愿祝二人終成眷屬。”
奚淤染聽了云禪不走心的話，撇了撇嘴，眼珠一轉(zhuǎn)，便有逗弄之心，揚(yáng)起了嘴角，再次問：“那…大師…可曾有過動心怡情之意？”
云禪一怔，無言，但撥佛珠的速度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