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因為你又乖又聽話
飯菜漸漸開始上來，顏鳶忙活一天也挺餓了，拿起筷子就想夾菜，被身后松子拍了一下，“公子不能吃，家主還沒發(fā)話呢?！?p> 顏鳶抱怨了一句怎么這么多事，就聽得悅耳的曲子響了起來，一看好多穿著舞服的女孩兒整整齊齊地走到中央圍成一圈。
她們都穿著粉紅的衣裙，薄紗的材質(zhì)顯得仙氣飄飄，隨著樂曲的節(jié)奏，一圈女孩慢慢地下腰去，竟像一朵花開了，而站在中間的女孩，雖然蒙著面，顏鳶還是能一眼認出來——是顏玉璃。
“哇，阿姐真好看……”
顏鳶低聲贊美。
顏玉璃拖著水袖走出女孩們的包圍，一甩一收，干凈利落又不失柔美。樂曲奏至高潮處，她大跳耍出兩袖，漸變的裙在她騰空那一刻向外飛開，煞是驚艷。
柔荑擺動，腰肢曼妙，最后一曲閉，顏玉璃雙手撐地前橋收尾，一手搭著袖子遮在面紗前，一雙美目看著正前方，也就是首座的顏京馮和顧北齋。
“好!”顏鳶忍不住地大聲鼓掌，身旁顏漆輕輕掃了她一眼。
在眾人的掌聲與贊美中，顏玉璃起身行禮就準備離開，顏京馮叫住了她，“來和顧北齋大人打個招呼吧。”
顏玉璃只得提著裙子走上前，小聲道：“顧大人好?！?p> 顏京馮見她面紗也不摘，面上不悅：“都跳完舞了，還遮著面做甚?！?p> 顏玉璃無奈解了一邊，復(fù)又抬頭，對上面前清淺男子。
顧北齋聽人說過顏家的大小姐，是汴京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坊間流傳著很多見過她的人所做詩作，他當(dāng)時看了總是覺得夸張，如今見了真人，才覺得……那些詩寫的挺對的。
這么美的小人，溫婉的眸子直直地看著他，倒叫他有些不知所措，“不必多禮了顏小姐。舞蹈很美?！?p> 顏京馮笑了笑，這才揮手讓顏玉璃下去換衣服。
這一段小小的插曲并沒有給顏鳶留下什么印象。過了幾天，她就約著顏玉璃外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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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顛簸地前進，也止不住顏玉璃興奮地撥開簾子往外看，顏鳶和她腦袋挨著腦袋一起望著外面，“阿姐，汴京哪里好玩你推薦下唄?！?p> “我出來的也不多，也不知道哪里好玩呀?！?p> 顏鳶收回腦袋道：“那我們不如下車吧，把這條街好好逛逛，從頭到尾玩一遍!”
顏玉璃馬上開心地同意了，“好哇好哇!!”
車外的松子看她們想著一出就來一出，不由頭疼地扶額，叫墨兒幫她主子把面紗戴好才放她們從馬車里出來。
年節(jié)的氛圍還在，街上可玩的東西很多。顏鳶和顏玉璃真就東逛逛西吃吃地從街頭晃到了街尾。其間路過一家樂坊，里面放著好多琴瑟樂器。顏玉璃多看了兩眼，顏鳶便知道她喜歡這些東西，干脆地拉著她的手進去看。
老板看她們身上所著服飾材料華貴，趕忙迎了上來詢問：“請問這位公子和這位小姐，是想來看琴瑟還是報名入坊？”
“我們隨便看看?！鳖佊窳Т鹬劬λ浪勒吃谀切┚赖臉菲魃?。
老板道：“好的，不知這位小姐喜歡哪種樂器呢？”
顏鳶一個個看過去，幾乎把把都是精美異常，反問老板，“你覺得我阿姐適合哪種？”
“這……”老板看面前的女孩，雖然帶著面紗，但難掩的貴氣。
“我看箏或是琵琶挺適合這位小姐的?！?p> “是嗎……”顏鳶隨眼一瞟看到一把琵琶，琴身淺淺刻畫百鳥朝鳳圖，又嵌之以小翠石，整把看起來簡單中透露著華貴，她激動地拉拉顏玉璃，“阿姐阿姐，你看這把琵琶好看!”
顏玉璃一看也移不開眼，“是真好看。”
她情不自禁走到前面，仰望著這把琵琶。
老板笑著跟在后面，“公子小姐好眼光，這把琵琶可不一般，是前朝皇宮遺物，據(jù)說是前朝末代長公主的寶貝?？梢哉f是我們樂坊里最名貴的樂器了?！?p> 顏鳶問，“是嗎？那這把琵琶多少銀子？”
老板比了個三。
顏鳶干脆大膽猜測，“三萬？”
老板點點頭。
“要了?！?p> 顏玉璃猛地回頭看她，“什么？”
顏鳶笑瞇瞇的，“要了呀，我看阿姐這么喜歡，買來送給你多好?！?p> “不是，你哪來這么多錢……”而且顏玉璃覺得，三萬實在是太貴了。
顏鳶一時語塞，總不能說是自己賭博賺回來的，只好打馬虎眼，“呃……是白龍觀給成績好的弟子的獎勵?！?p> “那也不能瞎花錢啊……”顏玉璃這么說著，眼睛還是很誠實地不肯從琵琶上移開。
顏鳶嘻嘻笑著就要老板取下來，抓著顏玉璃的手往上摸，“阿姐，你就給我個機會買給你嘛?！?p> 顏玉璃被她磨的暈頭轉(zhuǎn)向，再加上實在喜歡，鬼使神差地就同意了。
老板做成一單大生意也萬分高興，直接就拿了最好的箱子給她們裝，又送了許多裝飾品和護理用品，樂呵呵地記賬，“您二位這琵琶需要我們派人送去府邸嗎？需要的話這邊留個地點就好?！?p> 顏鳶看一眼身側(cè)顏玉璃，帶著面紗。她想這顏家大小姐出游的事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就好，遂擺擺手，“不用，先擱在你這，我們一會來拿?！?p> 兩人又去吃了許多好吃的，顏玉璃是說什么都不再讓她付錢了，顏鳶也就笑笑答應(yīng)。待到夕陽西下時，兩人也算吃好玩好，回樂坊取了琵琶，就坐著馬車回顏府。
顏玉璃許久未出府，盡興玩了一天也不覺累，在馬車上就取了琵琶看。檀木的箱身散發(fā)出悠悠的香味，箱內(nèi)的琵琶下鋪了柔軟的紅布，琵琶也被老板裝進去之前細致地擦了一遍，反射出光澤。
顏鳶看她愛不釋手的樣子，知道自己買對了。
顏玉璃伸手輕輕在琵琶上劃過，一陣輕音響起的同時，莫名的電流竄過后背，顏鳶微微直起身，看了看那精美的琵琶，探尋的開口……“這琵琶……有靈力？”
顏玉璃也感受到了，嗯了一聲，“想必我們剛才去的樂坊，也是教授世家小姐們靈力的，這琵琶，應(yīng)該不只是單單的樂器，也可用作法器?！?p> 大梁女孩只允許學(xué)習(xí)低級功法，所以樂坊多會選擇樂器給女孩當(dāng)法器。修習(xí)出來的功法也多是輔助樂曲給聽者寧靜之類，沒什么攻擊性。
顏鳶笑了，“那不是正好，阿姐也有靈力，得了這琵琶，豈不是錦上添花?！?p> 說完這句話后，她突然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好像除了那夜闖入顏玉璃的閨房，見她使用靈力之后，再也沒有見到她在公眾之下使用過。
馬車里一下子安靜起來，顏玉璃抬頭不明意味地看了她一眼，隨后又低下頭，繼續(xù)摸自己的寶貝琵琶。
顏鳶坐立不安，最終還是決定從實招來。她小聲道，“阿姐，其實我有個事想跟你說……”
“嗯？”
“不知道阿姐還記不記得，之前有一個刺客闖入你的房里……其實那個，那個是……”
“我知道。是你?！?p> 顏鳶驚訝地睜大眼，“阿姐，怎么會知道是我？”
顏玉璃無奈一笑，“兄長身邊高手眾多，想查一個你又有什么難的？”
顏鳶釋然，但還是乖乖解釋，“對不起阿姐，那天我剛來顏府，對什么都好奇，晚上睡不著就到處逛，不小心逛到你房里去了，對不起?！?p> “何必道歉，我大概猜的到你也是因為這?！?p> 顏鳶看她絲毫不放在心上，突然就想問，“其實阿姐……我一直都很不解，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顏玉璃沒想到她突然這么一問，不解地看著她。
“就……第一次完成鎮(zhèn)宅禮你帶我了解顏家也好，后來挨板子你偷偷溜去看我也好，放我出去也好……我一直都覺得很感激阿姐，同時也疑惑……”
“有什么好疑惑的?！鳖佊窳Т驍嗨?，好好思考一番回答，“其實你說的那些，我都是自發(fā)的去做的。如果不是你，換作任何一個小小的剛來顏家的孩子，受到那么重的懲罰，我也會施以援手。而且你又乖又聽話，所以我就喜歡你啊！”
顏鳶怔怔地看著她笑得眉眼彎彎，生平第一次覺得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