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鳶還在玄貞觀的時候就從古籍里知道前朝五大法器之事。據說,五大法器自上古便存在。當它們聚集在一起時,世間會有巨大災難。這本來是存在于話本中的神話故事,沒有多少人相信??赡骋惶?,前朝邊境的一座大山里,有人發(fā)現了一個奇怪的法器,狀若門卻不是門。明明可以看到背后空無一物,可推開那巨大法器門扇的人都憑空消失了。前朝官府派出專人研究了三天三夜,確定這個奇怪的法器就是上古五大法器中的虛無木門,而且,在研究的過程中,前朝官府還發(fā)現,古籍中的五大法器流落之地,正好對應于前朝地界的東南西北以及中部五個地區(qū)。
最讓人害怕的,還要數古籍的最后一句話——“一旦五大法器之一出世,另外四大法器也會迅速相繼現世,給人間降來巨大災禍?!?p> 一時間,前朝人心惶惶,前朝皇帝也愁白了頭發(fā)。五大法器對前朝和前朝人民是巨大的隱患,對一些心懷不軌者卻是巨大的福利。因為五大法器雖然能降來災禍,卻是法力無窮,修道之人無人不想擁有。
前朝皇帝本就昏庸無能,人民積怨頗深,聽到這個消息后,前朝官府消極應對,激起各地有志之士的不滿。他們組成隊伍,一面抵抗五大法器的出世,一面推翻前朝皇帝,建立了新的家族分封制度的大梁,由找到五大法器的五大家族為主力共同掌管前朝這片土地。
這五大家族,就是現在的顏家、林家、謝家、盛家和洪家,不過這五大家族現在有的落寞有的昌盛,汴京也有別的家族風頭蓋過這幾家,顏鳶一直不太清楚這些,只知道自己待的顏家是很有權有勢就是了。
謝家的前輩,在當年建立新政權的戰(zhàn)役中也有赫赫功勞,并且在北邊一直很受人民愛戴擁護,遂分配到了現在北邊的一方土地,并持有五大法器之一的寒冰晷。
就像顏家一樣,寒冰晷僅僅在眾人面前展示了一小會就又被抬回了藏寶閣,謝三和顏鳶一人一手一塊糕點,蹦蹦跳跳地跑到藏寶閣面前,守衛(wèi)的家仆對著謝三恭敬行禮,“見過三少爺。”
“來來,這是我兄弟顏淵。開門開門,今兒我?guī)M去看看我們家的傳家寶?!敝x三嗷唔一口塞了一大塊糕,含糊不清地擺手要家仆讓開,家仆面露難色:“這……三少爺,老爺吩咐過,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進入藏寶閣?!?p> 謝三是典型地欺軟怕硬根本不理會這個家仆,“哈?我爹什么時候下過這命令?再說了,我是謝家的兒子,這家里什么地方我想去去不成的?我……”
“三少爺如果實在想帶著自己的朋友進去參觀,盡可像老爺稟報,得到允許我們任何人都不會攔著,何必仗著身份在這欺負一個家仆?”
一句洪亮的反擊堵得謝三無話可說,他憤憤轉身,只見一個穿著藏青輕甲的男人提劍站在藏寶園的門口,五官鋒利,薄唇緊抿,劍眉下一雙眼神色嚴肅,見之可畏。
這身上的衣服和謝家守衛(wèi)很像,看上去卻又要高級一點,顏鳶正想問問謝三來者是誰,就聽見身邊謝三怏怏道:“不麻煩爹了,他今天忙,我們去別處玩吧?!?p> 顏鳶一臉驚訝地被謝三拉著走出藏寶園,經過那人身邊時,聽到那人不屑的輕笑了一聲。
走出好遠,顏鳶才發(fā)問:“剛才那位是?”
謝三蔫蔫道:“我們家的守領,謝信珈。他人很兇的,我們最好不要跟他硬碰硬了?!?p> 顏鳶回頭看了一眼藏寶園的方向,用胳膊肘搗了搗謝三,勾勾嘴角,“有什么好怕的,之前你跟我整方老頭的時候不是很風光嗎?”
方老頭是白龍觀教授禮節(jié)的老師,因為思想迂腐,為人刻薄,老是動不動體罰學生,被顏鳶一幫紈绔子弟記恨在心,找了個法子把他捉弄了一回。謝三想起那事,臉上有了點亮光,但馬上又暗下去,“方老頭多好欺負呀,那個謝信珈?算了吧,你沒見識過他的恐怖!”
顏鳶還是不以為意,“能有多恐怖?什么人我沒整過。再說了,你可是謝家的嫡子,他區(qū)區(qū)一個守領,能把你怎么樣?”
“哎呀,淵哥兒,你不知道?!敝x三仿佛想起什么恐怖的事,嚇得連連搖頭,“他不僅是守領,還是我的私人射御師父,我爹可器重他了,跟他說了怎么罰我都可以。我上次就是不信邪,頂了他兩句,結果被罰了兩大板子?。?!哎喲,想想我就屁股痛?!?p> “兩大板子算什么,我之前比你挨得還多呢……算了,聽你這么說他也是個不好對付的?!?p> 謝三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后,“你之前也挨過板子?等下,我們現在去哪?”
顏鳶回頭神秘一笑,“你說呢?爬墻可是我的強項?!?p> 繞著藏寶園走了一大圈,選了處無人看守的小角落,顏鳶撒開手活動筋骨。謝三抬頭看了看圍墻的高度,又看了看顏鳶,“淵哥兒,這行嗎?”
顏鳶扭動脖子道:“是高了點,要是御劍應該能比較輕松地過去,不過剛才跑出來玩忘拿了。算了,小事情,借助這棵樹應該沒問題?!?p> 說完她就像猴子一樣竄到了樹梢上,謝三驚訝地張著嘴慢慢爬上去站到她身邊,“淵哥兒,這有點遠啊,過得去嗎?”
“沒事?!鳖侙S把四周的樹梢都踩了一遍,選了一根比較粗不容易斷但是彈性又很好的樹梢,微微后退兩步向前,借著彈力騰躍而起,自信地笑著飛向藏寶園內,然后……在快要進去的那一瞬間被金光彈開,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淵哥兒!你沒事吧!”謝三抱著一個樹梢小心翼翼地探著腦袋問。
這樹實在是有點高的,顏鳶一下子摔得有點蒙,撐著地坐起來,摸摸砸到的腰,抬頭看了眼圍墻,自言自語道:“也是,要是御劍的話很容易過去的,謝家不可能不設置一層禁制,我真是傻了?!?p> 她站起身對著謝三揮揮手,“我沒事,你等我一下?!?p> 說著又嗖嗖嗖地上樹,謝三搖搖晃晃地扶她一把,“淵哥兒,剛才那是?”
“法術禁制,是我大意了?!?p> “那現在怎么辦?”謝三問道。
“只能想辦法破開。不過,這種禁制我沒見過,謝三,是不是你們家特有的?”
大家族多半會有些自制的法術禁制,也是為了防止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潛入。顏家就有幾種,除了一些極其重要的地方的禁制,顏鳶大部分都知道。
謝三撓撓頭,“這個……我也……”
一看他這表情顏鳶就知道不指望,看看藏寶園內的藏寶閣,那誘惑的塔身,顏鳶實在不想就這么走了?!澳闵砩犀F在帶了什么法器沒有?”
謝三茫然地拿出白龍觀發(fā)的法器,顏鳶搖搖頭,“不要這種,有沒有你們家自己煉的法器啊,靈力不強也行,法齡一定要長?!?p> 謝三點點頭,掏出懷里一塊龍紋玉佩,“這個吧,聽說前朝還沒滅的時候就造出來了,不過不是攻擊性的法器,靈力作用范圍也小,我爹就給我當個裝飾品了……”
顏鳶不等他說完就一把奪過玉佩,往空中一擲,不等謝三驚呼出聲,顏鳶雙手結印,靈力由指尖迸發(fā)而出,一躍而上將玉佩層層包裹。她手腕一翻,藍色的陣法緊緊裹挾住玉佩,又馬上膨脹開來,只見玉佩周圍環(huán)繞著如水流動般的文字。突然,玉佩嗖地一下沖向藏寶園內,原本不可見的透明屏障微微顯了金色,而玉佩穿過之處裂開了一道極大的豁口。
這一整套陣法施展下來行云流水,靈力極少外泄,謝三就站在她身邊卻沒受到一點影響,反而被她利落的結陣手法震驚到,那陣法就是讓白龍觀口味最叼的老師也會贊嘆一句“漂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