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聲音細微,先是長長的呼了口氣,眼神執(zhí)拗的看著淡定自若的灰袍僧人“我要離開,也可以;既然佛祖是看不慣弟子,弟子當(dāng)然是要離開的,只是這座空山,我不要任何人入駐,除非阿難師傅回來!”
“這是自然,這座空山還是屬于木易小友和阿難圣僧的,我們自然不會干預(yù)”灰袍僧人一口答應(yīng)下來。眼睛始終看著木易,像是在說“我只在乎的是你的離去與否,和這些其他的東西都無關(guān)”
木易心中自是增添一份迷云,“第二,這院落佛塔,不得讓任何人觸碰,包括里面的一草一木,所有的生靈!”
“這個是自然,我們佛門清凈地,自然不會殺生,不會去破壞自己的修行?!?p> 木易心中一陣白眼,嘴角表現(xiàn)的更加狠厲“佛祖,最后一個要求,我,我要活著,還需要些盤纏!”木易口中此話一出,眼神中像是燃燒起熊熊烈火,迸發(fā)出的光芒更是直接照進灰袍僧人內(nèi)心。
灰袍僧人內(nèi)心暗自一驚,感嘆一個螻蟻般普通人的欲望之強,卻是不知道木易此時看穿了他的真實想法?!肮疽仔∮颜f笑了?;钪匀粫钪?,為什么這般說呢?”
灰袍僧人見木易低下頭許久不說話,感覺自己之前還是有些高看了這個年輕人。“放心,說吧,你要多少錢?”
木易眼神微動,更是一字一句的說“五百顆鉆石!”
“五百顆?夠嗎?”一顆鉆石不過相當(dāng)于十枚晶幣,根本支撐不了一個人一個月的花銷;
眼前的灰袍人神情復(fù)雜,但灰袍僧人當(dāng)然還是出得起這個價錢。
“足夠,就要五百顆!”木易搖了搖頭,扳著手指頭細算著?!捌シ驘o罪,懷璧其罪”這是木易熟念于心的老話,要是身上裝有太多財物,未免不會讓別人見財起意,行不軌之事。
“也好,那;可還有別的要求?”灰袍僧人將茶杯甄滿水,先是自己細細嘗了一口?!澳疽仔∮芽梢獓L一下,這可是我們佛土的特產(chǎn),慈悲茶;”
木易端起茶杯,輕嘗一小口,自然是入口淡而無味,軟綿綿的真就是四大皆空。
“可是還有其他條件?”灰袍僧人見木易喝完茶水面部麻木沒有表情,再次探問。
“沒有了,沒有;只是希望我到山下依然自由……”木易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像是失去了最后庇護所的雛鳥。
“山下只會更自由,放心;游龍如海害怕沒有天地?”
“只是我不是游龍,而是一只泥牛;泥牛入海,還能剩下什么?”木易搖頭,充滿了擔(dān)心。
灰袍僧人語氣一冷“木易小友,可是你還是要走的,不如就今晚走吧?怎么樣?”
“今晚?今晚就要走?”
“今晚正是好時候!”木易沒料到,走的時間會在今天,也還好;將所有的事交代完了,也沒什么要留戀的。
“木易小友可是還有什么要準(zhǔn)備的?”
“沒有,沒有;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木易趕緊對答,生怕灰袍僧人再發(fā)現(xiàn)些什么。
“那不如早些出發(fā)!”灰袍僧人抬手再次倒茶,佛陀三點頭,將木易手邊茶杯甄滿茶杯,稍一觸碰就會灑落。木易心中森然。將嘴對到茶杯旁邊,鯨魚吸水似的將茶水喝到嘴里,眼神凄然蕭索“好茶,好茶!”
“那,木易小友,請上路吧!”灰袍僧人起身,將殿門打開,等候著木易出門。
木易自然更是卑躬屈膝,看在外人看來,慈航佛祖更加偉大“看來,還是佛祖的佛法高深呀,這么短短時間,就已經(jīng)將這位小施主感化了”
“諸位僧友,木易施主要離開空山,出趟遠門,在之后這段時間,任何人不得有任何理由借口上山,不得來空山寺,我們佛土講規(guī)矩,也要拿出請木易施主離去的誠意;對空山的守護,就當(dāng)我們對木易施主的感謝了,畢竟是佛祖不留木易!”
木易站在慈航身后,看著慈航話語一出,下面的幾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竟然落下了幾滴眼淚。木易看向下方武僧眾人,內(nèi)心復(fù)雜;
“誰人去送一下木易小友?”灰袍僧人發(fā)話。下面的武僧更像是水開炸了鍋,“佛祖,我去!我去!”聲音此起彼伏,我升你落!
木易看著,只能不斷翻白眼“僧友不必見外;我可以自己離去的,不用如此客氣!”
木易想著還要客氣一番,誰知下方無聲,一個嗓門大的僧人直接喊了出來“木易施主居然這么說,那灑家也不客氣了,木易施主慢走不送!”
“木易施主慢走不送!”武僧齊齊喝道;木易站在武僧眾人身前,自是凌亂無比。
“木易小友,既然你這么說,那就請吧!”灰袍僧人眼中笑意不斷,做足了買賣。
一個僧人將包裹遞上,里面裝足了鉆石“多謝!”
木易環(huán)顧一下四周,看了看東廂,望了望西廂,強硬的將頭轉(zhuǎn)過,沒有沒回頭望殿后的舍利塔。徑直走到粗壯的柳樹旁,向著柳樹狠狠的錘了三拳。
在柳葉間隱藏的白蛇,緩緩的閉上了眼,一動不動。
“小白,在我走的時候,如果敲三下墻,你就到山下等我;要是敲三下樹,還請拜托你,幫我守護好這座山,這座寺,這座塔!!”
“公子,小白會的,還請公子放心”小白心中默念。
柳葉飄飄,柳樹通靈。
木易轉(zhuǎn)到樹下,取出一黑色綁手,固定在小臂上,最后懷戀的看了一眼這座寺院,眼中做著依戀告別。
“木易小友走好!”灰袍僧人看著木易轉(zhuǎn)身,心中歡暢,像是解開了一個心結(jié)!
木易走到山下,臉上的恐懼,不安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臉上的堅韌,憤恨揚起,重重的回頭看了一眼空山;
“今日之辱,木易記下了;除非我路上死外面;要不終有一天,我會浩浩蕩蕩的回來!”木易轉(zhuǎn)身,向著空山一拜,記下那滿杯茶,記下胳膊上如同巴掌的水泡傷痕。
遠在空山之上,武僧已經(jīng)高舉火把,喊著慈航佛祖的名號匆匆下山;大殿之內(nèi),灰袍僧人面向黑暗,重重的嘆了口氣。
“佛祖,可是需要影去把那個年輕人給做了?”
灰袍僧人搖頭“不需要,他只是個凡人,能不能活下去,都得看老天爺給不給他運氣!”
“那這座寺院……”
“無妨,這里就交給時間吧,相信時間;不用管它?!被遗凵丝戳丝创蟮睿帐幨幍?,又多了些許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