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敵人—是親密的知己（七）
好大的布條。
布條立在鎮(zhèn)門出入的一根竹竿上。
頂天的竹竿，垂下兩丈許長的布條，顯目的很。
有人掛了這布條，當(dāng)然是有他的道理。
道理，在布條上面的字。
「歡迎董大先生與卓夫人駕臨！」
布條下，有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抱刀的韋燕雪。
一輛通行車行的馬車徐徐的由鎮(zhèn)外進(jìn)來，直接的踏到了韋燕云的旁邊停下。
韋燕雪沒動。
他忍住，忍住出刀的沖動。
「我來了！」車廂內(nèi)，一個男人大笑著道：「承謝柏大捕頭的布條？」
話畢，那一襲布條忽的斷裂。
斷裂數(shù)十的碎片，如雪。
如雪般的飛舞在四月二十二日的晨曦中。
韋燕雪不猶得泄氣的看著馬車揚(yáng)長而去。
人家根本沒有別的妝扮，就這樣大大方方的入鎮(zhèn)。
而且，碎斷的布條反開了自己一個玩笑。
但是，一切讓韋燕雪最驚心的是，董斷紅是怎樣的人？長什么樣子？高矮胖瘦？
他不知道。
從他的面前經(jīng)過，而且告訴你我是董斷紅。
韋燕雪卻還是一點(diǎn)也不知道，跟在這刻以前一模一樣，對董斷紅的了解，沒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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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還是從其中知道不少事情。」柏青天淡淡一笑著，道：「最少，你知道他的武學(xué)造詣比你高出一大截？」
韋燕雪的瞼在剎時變了好幾次。
他想到的是，如果稍早那一指功的氣機(jī)不是碎斷布條，而是攻擊自己的結(jié)果是什么？
「第二，你聽到他的聲音。」柏青天淡淡一笑，道：「最重要的是，你知道他已經(jīng)進(jìn)入本鎮(zhèn)城了是不是？」
韋燕雪忽然覺得學(xué)到的事情還真不少。
「可是，我還不曉得他的長相?！?p> 他抬眉，卻發(fā)覺柏青天輕笑的撿起一朵落花，湊在鼻子前緩緩的嗅著。
「清新的梗結(jié)處，還有樹枝傳過來的水液，所以它是剛剛被園丁剪下來不久?！?p> 韋燕雪凝耳肅立在聽著。
「如果我想知道這朵花，原來在枝上是長得什么樣子，問誰呢？」
問曾經(jīng)看過的人。
而站在三丈外正修剪的那個園丁，正是最近才看到的目擊者。
韋燕雪的瞳子在發(fā)光，笑了道：「我記得那輛車子是通行車行的馬車?！?p> 所以，只要「請」那位車夫說一下車中人的長相，不是可以捏拿了個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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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天是「千里侯」。
韋燕雪是千里侯身旁重要的助手。
所以，韋燕雪很容易就「請」來了那位車夫。
車夫的名字叫王阿萬，看起來是個很老實(shí)的人。
韋燕雪的設(shè)想也周到，約王阿萬的地點(diǎn)是登云茶樓。
他的想法是，王阿萬在這種地方此較輕松。
人的心情一輕松，自然而然可以想出多點(diǎn)的消息來。
「差不多是三十出頭的年歲?！雇醢⑷f恭敬的坐在對面，聲音還是有點(diǎn)顫抖，道：「滿臉的胡髯，像極了開唐的虬髯客?！?p> 這個叫王阿萬的還蠻會敘說一個人的形狀，道：「十根手指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的好手。」
他的解釋是：「十根手指頭都長著厚厚的老繭。」
韋燕雪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輕笑著道：「很好，體形如何？」
「六尺上下，差不多和公子爺一般高。」王阿萬翻著眼邊想邊道，心情好像輕松了不少：「呃！好闊的肩頭和胸膛，像是一頭牛似的……不，當(dāng)他向你壓近的時候，像是一座山岳蓋過來。」
韋燕雪雙目一閃，嘿道：「你總共替他趕了幾天的馬車？」
「回公子爺?shù)脑?，四天?！?p> 「四天？」韋燕雪笑了，道：「從照嶺城到齋堂大鎮(zhèn)，不過是兩天的車程已足夠有余？」
「是那位董爺要小的慢走?！拐f到了這里，王阿萬才喝下第一口茶，噓出一口氣道：「而且他和那個女人一道兒，還上長城去游覽了一天才回來……」
原來中途還打了個折，到長城看塞外風(fēng)光去了。
好逍遙的董斷紅。
韋燕雪卻不相信董斷紅單純的帶卓夫人只是去塞外騎騎馬，晃眼一天大漠的風(fēng)光就回來。
這中間做了什么？
韋燕雪不知道，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在那兩天所做的事一定是為了在齋堂大鎮(zhèn)里作案。
「好！問你最后一個問題?！鬼f燕雪的雙目發(fā)光，道：「這四天內(nèi)你聽到、看到什么此較特別的事沒有？」
這個問題可夠王阿萬前前后后翻著眼皮子想半天。
終于，他才點(diǎn)點(diǎn)頭道：「不知道這件事算不算？」
「什么？」
「有關(guān)齋堂大鎮(zhèn)總兵府內(nèi)有一座云玉觀音……」王阿萬吞吞吐吐的道：「他…
…那位董爺曾經(jīng)幾次對同車的女人提起?！?p> 囗囗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