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結(jié)婚,等我
安婧在老家隴縣呆了整整三天,父親的手術(shù)結(jié)果不錯,接下來就是要好好休養(yǎng),有母親和姐姐在,她也沒有什么后顧之憂。
離開的時候,是姐姐去送的她。
“媽說了,等老爸新農(nóng)合的醫(yī)療報銷下來,她就把錢給你?!苯憬阏f道。
“一家人說這些干什么,報銷之外還有自費的,我掙得多,剩下的就由我來出,你們別給我了。你也知道的,我是有存款的人?!卑叉呵纹さ恼A苏Q劬?。
“這錢哪能讓你出,我是老大,我來出還差不多?!?p> “你已經(jīng)出了那么多了,再說你和小楊哥離爸媽近,爸媽什么都指著你們,我什么力都沒出……”
小楊哥是安婧的準姐夫,這幾年父母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姐姐和小楊哥在張羅,安婧同樣作為家里的閨女,卻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回家,對于這點,安婧還是覺得自己很不孝。
“說這些干什么,聽我的。對了,紀文軒什么時候回來,你們……打算結(jié)婚嗎?”
“結(jié)婚?媽讓你來問的?”安婧有些閃躲。
“不光媽想問,我也想知道。你們在一起都七年多了,之前不是說明年結(jié)嗎,這都快明年了,如果真的要結(jié),得早點定下來,媽也好幫你張羅,那么一大堆事情呢!”
“姐,我……”
“你們分手了?”
安婧被嚇了一跳,“沒,沒分?!?p> “那為什么支支吾吾的?”安然很不理解。
“姐,紀文軒說他還想再在非洲干兩年?!?p> “什么!”安然頓時就炸了,“你都等他兩年了,怎么又兩年,你有幾個兩年!再過兩年你都二十七、八了!不行,我今晚得和他視頻,問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憑什么讓你一直等他!他是男生沒什么關(guān)系,但你是女生,再拖下去……”萬一哪天不好了,那不是耽誤嗎!
安然顧忌妹妹的感受,沒好把后面的那句話直接講出來,但安婧怎么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姐,不會的,文軒不是這樣的人,他其實只是想我們過得更好……”
“過得更好?我和你小楊哥都是普通的公務(wù)員,你覺得我們過得怎么樣?”安然反問。
安婧一瞬間啞住了,她在銀行,一個人的工資抵過姐姐和小楊哥兩人的總和,但私心里她一直很羨慕姐姐和小楊哥,他們每天下班了一起約起戶外跑步,周末一塊回家?guī)桶謰尭苫?,偶爾還帶爸媽周邊游,做什么都一起。
雖然收入不高,但兩人的幸福指數(shù)卻很高,連帶爸媽這兩年都年輕了許多。
“姐,我……”
“我也希望你過得好啊,但圓圓啊,我也是從異地戀分手過來的,后來才找了你小楊哥,作為過來人,我必須告訴你一句,男人必須‘趁手好用在身邊’那才行,喝熱水管用還是陪伴管用,我們都知道答案不是嗎?和他商量一下,讓他回來吧?!?p> 安然其實還有些話沒說出口,安婧回家這么幾天,都沒見紀文軒家父母來看過。
她爸媽是開早點店的,在縣城里還算是小有名氣,父親摔了腰的這段時間,門店突然關(guān)了,就算紀文軒忘記告訴他父母了,他父母也會聽到其他人討論吧,可就是沒出現(xiàn)。
而且紀文軒既然打算再在非洲呆兩年,卻對結(jié)婚只字不提,而對方家里也沒說來談?wù)動喕榈氖虑椤?p> 安然年齡比安婧大,從紀文軒父母的態(tài)度里,她琢磨出了一些東西,但這畢竟是她單方面的揣測,另一方面,她雖然現(xiàn)實,但總覺得妹妹這段七年的感情長跑不該就這樣倉促謝幕,所以她也只是提了讓紀文軒回來的建議。
回去的路上,安婧的腦袋里一直縈繞著姐姐的話。
安婧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從姐姐的欲言又止里,她其實明白了很多。
她一直沒去在意,只是因為太珍惜這段七年的感情了。
畢竟從高中就在一起,知根知底,他們見證了彼此最青澀的樣子,留下了那么多令人感動的回憶。
可是,趁手、好用、在身邊。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竟然越來越渴望陪伴。
元旦這晚,安婧生日,和紀文軒視頻通話東拉西扯地聊了半天之后,她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文軒,這兩年你也存了不少錢了,要不你回來吧,咱們把首付湊一湊,再借點兒錢,要買房也夠了?!?p> “那天不都說好了嗎?你又怎么了?”紀文軒十分不解。
“我……之前你不是問我生日愿望是什么嗎?我希望你能回來陪我?!?p> 紀文軒遲疑了片刻,面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安婧,我也想陪你,但買了房還得供房貸,車也還沒著落呢,我也想你,但現(xiàn)實不允許啊。我娶了你肯定不能讓你吃苦,我心疼你啊?!?p> “可我不需要你有房有車,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安婧第一次旗幟鮮明的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或許是她情緒太激動,視頻那頭紀文軒頓住,隨后自問自答道:“怎么可能不要房和車呢,別說笑了,要是以后別人都有你沒有,你肯定會怪我的。安婧,你再等等我吧,求求你了,我就差一點兒時間,真的,再給我一段時間就好了!”
安婧哽住,望著紀文軒懇切的臉,她突然不知道說什么,過了許久,她嘆了口氣,把話題岔了過去。
她又再一次心軟了,再一次選擇退讓和遷就。
只是沒想到,這話題一下子就扯到了租房子上面。
視頻晃了晃,紀文軒發(fā)現(xiàn)還是老房子,臉色立即就不好看了。
“你怎么還沒搬家!你不是說你早搬了嗎!”
“我什么時候說我搬了?再說我爸生病住院了,我想緩緩……”
“緩什么緩,我不是打錢給你了嗎!趕緊搬,明天就搬!”
“文軒……”安婧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這么激動,而且打錢?他是指之前那5200元嗎?那不是生日禮物嗎?什么時候變成了租房的錢?況且5200元根本就不夠付租金??!
深吸了一口氣,安婧想了下,還是要給他說明白。
“文軒,我覺得我沒必要搬家,這里很好,我住得習慣,沒必要浪費那個錢。”
“安婧!”紀文軒大喊一聲,然后對著鏡頭講道,“你還是這樣,從來都不聽我的!”
那天晚上,安婧和紀文軒爆發(fā)了爭吵,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吵起來了,總覺得紀文軒對她的指責讓她很傷心,也覺得紀文軒壓根不夠理解她。
委屈一瞬間爆發(fā),眼淚就更止不住,結(jié)果就是第二天她頂著個像魚泡一樣浮腫的眼睛去上了班。
而她也沒想到,竟然還會在這么狼狽的時候遇見自己的奇怪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