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日莫華杰回至家中已是黃昏時分。傭人將飯菜送來，道：“老爺他們已經(jīng)吃過了，教給二少爺留些。剛看到西廂房燈亮知二少爺回來，給您端過來，飯菜熱過了?！?p> “放那吧。告訴老爺說我已回來。”
莫華杰獨自一人在房間，想今日趙家小姐心意，自己應(yīng)當(dāng)再加把勁，爭取在新年里將趙家小姐迎娶過門，才不枉費了家里人的一片心思。
至初五日，年內(nèi)大小事宜基本忙完了。兵工廠已開工，那些回家的工人也大部分回到崗位。莫方見莫華杰每日出去玩耍，并不過問。他有很多事情要忙，他更加器重的是大兒子莫連蒙?，F(xiàn)在兵器鍛造廠的大小事情都是他兩個商量決定。只要莫華杰不給他添麻煩，他愛玩就隨他去。前天他已經(jīng)專門找莫華杰談過話，他認(rèn)為這樣子已經(jīng)為他做的夠多了?，F(xiàn)在就看他個人的造化了。只是不知他心里是乍想的。總不能什么事情都替他操心，他應(yīng)該要有自己的決斷，應(yīng)該學(xué)會獨立判斷。事情往往具有多面性，要從多個角度看待。也許換一個角度看，整個給人的感受完全不一樣。莫老爺早已習(xí)慣了莫華杰的個性，雖然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患了精神病，現(xiàn)在看來是有點誤會他了?？赡芤驗樗谲娭械母偁帀毫^大，他擔(dān)心跟不上別人，加上這個年齡血氣未定，有那方面的欲望上來，不懂的如何處理疏解，脾氣就更加暴躁，容易引發(fā)心疾。在外人看來確實有點古怪。家里人給他婚配對象就是考慮到了這方面。
這一日，莫華杰只在家中讀書。中午飯時，莫方問起與趙家的姻緣之事。莫華杰答道，有到她府上走一遭。姑娘家似乎不特別討厭我。未曾見著她的父母。
“這樣，可擇日到她府上提親。咱們把事情簡化，她同意了咱們趁早盡快把婚事辦了。不答應(yīng)就算了?！?p> 莫華杰一口飯差點噴出來，又咽了下去。說道：“全憑父親大人定奪?！蹦A杰身為一個男孩子，竟然優(yōu)柔寡斷到這個地步，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他若是真男人，此刻就應(yīng)該自己到趙家把這事說清楚了，說我莫華杰看趙姑娘處事有分寸，知禮節(jié)識大體，想是能夠幫我處理家里的事務(wù)，姑娘可否和我共創(chuàng)一段美好姻緣，將來說不定可以造就佳話。莫華杰是會看人的，他看出來那趙家小姐心地善良，不是有意刁難。莫家和趙家這樣子算是門當(dāng)戶對，婚姻大事長輩們不是隨隨便便就找個人來糊弄，這是一輩子的事。
想說的都想好了，可是卻沒有表達(dá)的場合。他和趙清歡相處，節(jié)奏完全被趙清歡把住，他只能按照趙清歡設(shè)定的路線做事。可能是因為他思想覺悟不高，才會這么游移不定。
那趙清歡還有一個哥哥，名喚趙敬平。趙敬平也是個愛折騰的主。那日見了莫華杰模樣，知其是個規(guī)矩之人，也是個玩劣之徒，有心結(jié)交。那日初一相見面的晚上，趙敬平也有在場。只是未久坐，找個理由出去了。他母親問他時，說是朋友邀他。余下的人依舊坐著。氣氛和諧。雖然略顯尷尬。兩個不認(rèn)識的人從剛開始見面到成為相濡以沫的夫妻，這中間需要多長時間？還好這樣子相親兩大家子的人都見面了，雖然還不熟絡(luò)，此時既然見過面了，以后就認(rèn)識了，雖然并不一定能成。但是既然已經(jīng)開了這個口，以后就啰嗦了。大家是在同一個縣里面住的，不是說這婚事沒談成，以后就不相往來了，沒準(zhǔn)婚事沒談成，生意還要接著做。這莫家是怎么跟趙家攀上這門親，原來莫家每月需采購生鐵，所用銀兩非常的多，攜帶不方便。便將白銀寄于趙家錢莊，兌換銀票，只拿銀票做買賣。莫家是趙家錢莊的大客戶。年前莫連蒙到錢莊兌銀錢給工人發(fā)工資，趙老爺在茶房看到莫連蒙青年才俊，很會辦事情手腳利索。有意將他納為女婿。便從那邊門上招呼伙計，教莫公子到里間喝茶，有事商量。
那莫大少爺進(jìn)了里間茶房，趙老爺拱手相迎，道：“莫公子可是我們錢莊的?？停堊！?p> 莫連蒙道：“趙老爺開的這個錢莊生意不錯，這等于給我們這些需要大量資金流動的客戶打開了勝利通道。趙老爺眼光獨到，選了這么一個好地段。”
趙老爺說道：“莫公子見笑了。都是祖上留下來的基業(yè)，并非我的能力?！?p> 莫連蒙道：“這么大家業(yè)，趙老爺管理起來要費點心思了?！?p> “主要是賬目。這單單是做帳的就有十幾人，每一筆都的仔細(xì)用心，不得出半點差錯。做我們這一行的最講究信用。”
“那是，要不人家怎么放心把錢存在這?！?p> “其實今日請莫公子進(jìn)來，是有事與莫公子相告?！?p> “甚事？”
“莫公子年輕有為，能夠替令尊分擔(dān)，將來想必也是由你來主持安排兵工廠的事務(wù)。不知莫大公子有沒有成家立室，或者已經(jīng)有心儀的對象？若有一個女人家處理內(nèi)務(wù)，莫大公子的事業(yè)一定會上一個層次?！?p> “莫連蒙說道：“趙老爺何出此言？”
那趙老爺名叫趙司，小莫連蒙的父親莫方四歲，是個精明能干的小老頭。眼睛賊溜賊溜的，好像在談一筆買賣。他說道：“老朽家有一女，今年二十。正所謂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我正準(zhǔn)備給她物色一個相公。我看莫大公子實誠可靠，相貌堂堂，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就想我們兩家能否成一段姻緣？”
趙司老爺子不用媒婆，這樣順口直接的要把自己女兒送出去，莫連蒙對這種做法一時有點難以接受。做父母的哪有不替子女著想的呢？想來這趙老爺子也是個耿直之人。
莫連蒙說道：“實不相瞞，晚輩已經(jīng)娶了妻室。是娶了東城郭家的閨女，現(xiàn)已經(jīng)有一個五歲的小孩。趙老爺?shù)暮靡馔磔呅念I(lǐng)了，若趙老爺不嫌棄時，我倒有一個弟弟，今年投軍去了。是投的守衛(wèi)皇城的禁軍。如今在京城西郊禁軍駐扎地每日參加操練。年底方可回來，那時候可安排讓舍弟與令千金見個面，不知趙老爺意下如何？”
那趙老爺未曾見過莫家二公子莫華杰。既然話都說道這個點上了，那就等過年的時候看一下莫二公子是個怎樣的人才唄。正是因為有了年前這一出，才有后來莫華杰趙清歡年初一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