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jìn)屋之后,青伯領(lǐng)著采陌等人往藥堂而去。
其間,青伯頗為好心的問采陌需要什么藥材。采陌說見阮娘手上有傷口,需要一些止血的藥材,勞煩青伯替她找找。
青伯點頭應(yīng)了。
不多時,幾人便到了藥堂,待四人都進(jìn)屋之后,青伯將藥堂的門關(guān)上。
待關(guān)上門之后,四下瞧了瞧,見沒有異處。
方才收起了臉上和氣客套的微笑,一臉沉穩(wěn)的道:“采陌掌柜請隨我來?!?p> 采陌點了點頭,而后對絮兒和菱兒道:“你們在此處候著。”
吩咐完了之后,才扶著阮娘隨著青伯往藥堂深處走出。青伯在走到一堵墻的前面,挪了一處掛著藥材字畫后面的機(jī)關(guān)。
在一個犄角旮沓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道暗門,他徑直走到暗門里面,采陌跟在他的后面。
暗門里面是一座空蕩蕩的密室,只是勢必上面放了各種各樣的藥材,和一些瓶瓶罐罐。密室中間有一張石床,一張書桌,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密室的門一打來,采陌便見到了十八坊明御堂的掌柜,月白。江湖人稱醫(yī)仙,然而明面上眾人只知她是個藥堂的掌柜,也知曉她略懂醫(yī)術(shù),并不知道她就是傳說中的醫(yī)仙。
采陌當(dāng)即喚道:“月白姐姐,您快替阮姐姐看看?!比钅铿F(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昏睡了過去。
采陌一扶著阮娘進(jìn)門,月白就聞到了暹羅花香和酒味兒,當(dāng)即知道阮娘是怎么回事兒了。鎮(zhèn)定自若的道:“不必驚慌,只是中了一些小把戲。”
采陌聽得之后,松了一口氣。她與十八坊的十八位掌柜中,私交最好的當(dāng)屬阮娘,最不熟悉的當(dāng)屬月白。
但是按照在天樞閣入門的時間,她當(dāng)稱呼月白為姐姐。
她把阮娘扶到石床上,妥帖的放下。
月白直接去墻上擺著瓶瓶罐罐之處,去了一個黃色的瓷瓶,從瓷瓶里取了一粒藥丸喂進(jìn)了阮娘的嘴里。
見采陌一臉擔(dān)憂,淡定的笑了笑說:“半個時辰后,她自會醒來。”
采陌眨巴著眼睛看著月白,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這脈也沒把,什么都沒有檢查,就直接喂藥啦,直接就沒事兒啦!
若不是知曉月白的本事,她怕都要以為自己遇到庸醫(yī)了。
月白見采陌嬌憨的模樣,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斜睨著她道:“不相信我的本事?”
采陌飛快的搖了搖頭,她怎么可能不相信,主子認(rèn)可的人,她自然是相信的。“敢問月白姐姐,阮姐姐是中了何種毒?”
不懂就要問,采陌素來虛心好學(xué)。
“她并未中毒,只是暹羅花香遇到了酒會有強(qiáng)烈的致暈效果?!痹掳捉忉屩?。
并將阮娘受傷的手打理干凈了,上了止血的藥,又裹了紗布。
采陌看見阮娘的手指有一個小窟窿,是被她自己用簪子戳出來的。想來是想用疼痛讓自己清醒。
“外面還有人在盯著,你先送阮娘回去,不用太過擔(dān)心她的情況。”月白道,方才青伯來找到之時,就稟明了,采陌她們被人跟蹤了,所以她才在這密室里面見她們。
采陌出來皓月城,明面上還沒有同明御堂打過交道,現(xiàn)在還不能表現(xiàn)出認(rèn)識的模樣。
采陌點了點頭,扶起了阮娘,由青伯帶著出了密室。
而后在藥堂里面領(lǐng)了兩個等著的丫鬟,才隨青伯出了明御堂。
上了馬車之后,采陌讓菱兒駕著馬車送阮娘回去,直接無視了暗中跟著的人。
那些人若要對她們出手,想必在她們從皇宮回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動手了。不動手,只是跟著,想來只是監(jiān)視她們,或者是想查探她們罷了。
送完阮娘回去之后,采陌這才領(lǐng)著絮兒回了自己的住處。
那暗處的人一直尾隨著她們,絮兒幾次想開口說話,采陌都用眼神制止了。
回到酒坊的后院之后,也正常的洗漱,然后交代了幾句就準(zhǔn)備和衣而眠。
然而還未躺下,就有一只飛鏢穿過了窗戶直接射入了床架子上面。那飛鏢似乎并無傷人之意,所以不是朝著采陌射過來的。
飛鏢上面,釘了一張紙條。采陌走過去,取下飛鏢之后,眸色一冷那飛鏢竟然與絮兒今日在宮中所用的飛鏢。
今日采陌從假山后面出去的時候,讓絮兒假扮刺客,制造混亂,并讓她趁機(jī)將菱兒救了出去。
在宮中射向她的兩道飛鏢都是絮兒弄的。
而她們在外行事,為了不泄露身份,所用的飛鏢都是沒有任何標(biāo)志的,且很尋常的飛鏢。但她之所以認(rèn)出來了那飛鏢是今日絮兒用過的,是因為今日第一支飛鏢射向她的時候,訂到了她一副上面的一小塊布角。
而把飛鏢送過來之人,在紙張的下面原封不動的把那一小塊布角也送了回來。
她打開那張紙,紙上只寫了一個地址和一個時間,約她見面。
采陌冷冷一笑,直接將那紙張用燭火燒了,把那塊布料也燒了,并未打算赴約。
盯著十八坊的人大有人在,她剛到十八坊從這個時候有人開始盯上她也是正常不過的。護(hù)國將軍會在她來十八坊之前就去查她,想來皓月城中其它的勢力也有去查探過的。
有的時候,少做少說,方可不露把柄,做多錯多。
她沒有任何把柄在對方手里,去赴約反而顯得自己內(nèi)心不坦蕩。且若是主動去赴約,對方出手試探,她安能不使手段自保。
那個時候,她有幾斤幾兩,暗中之人也就一目了然了。
反之,若是直接不去赴約,暗中之人也想要挑釁她,自然是會使出各種手段,屆時她就可以知曉是何人盯著她了。
城西,某處破廟里面。
一人抱著胳膊,縮了縮身子道:“爺,采陌掌柜應(yīng)當(dāng)不會來了吧!”初春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
而且這廟子里面四處漏風(fēng),也不知道爺是咋想的,約人在這鬼地方見面。
小將軍坐在貢臺上,嫌棄的撇了墨衍一眼,道:“為什么會不來?”
墨衍抖了抖嘴角,深更半夜的,誰不是在和周公聊天,哪里愿意出門呀,又不是天上下黃金了。
但礙于小將軍的威嚴(yán),不敢造次,只得暗自在心中腹誹。人家達(dá)官顯貴的小廝,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就他命苦,半夜還得陪著主子吹冷風(fēng)。
真是造孽喲!
許久許久過后,墨衍揉了揉眼睛道:“爺,似乎天亮了?!?p> 小將軍黑著一張臉,隨手拿了個貢臺上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一坨東西就朝墨衍砸了過去。“你當(dāng)本將軍瞎么?”
是的,此時晨光熹微,天快亮了。
等了半夜,并沒有等到他門要等的人。
小將軍從案臺上跳了下來,一邊朝破廟外頭走,一邊對墨衍道:“去今朝有酒酒坊?!彼绞莻€沉得住氣的,不過他有的是法子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