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銘心也不在乎,長舒了口氣,嘆道:“原來如此。這樣也好,柳姑娘不用去塞外苦寒之地了?!?p> 沉默一會,青袍人又說道:“馬萬里接她進黑虎堂,卻是想讓你乖乖聽話,替他做一件事?!?p> 端木銘心苦笑了笑,說道:“我能做什么,只怕他打錯主意了?!?p> 青袍人說道:“你是做不了什么,可你頂著逍遙山莊的名頭,卻很管用?!?p> 端木銘心愣了一下,心中頗不高興,搖頭說道:“我從不頂什么名頭,你想太多了?!?p> “不錯”,青袍人慢慢說道:“你稀里糊涂,在黑虎堂里胡鬧一通。不單什么也做不了,還會平白給逍遙山莊生出麻煩?!?p> 端木銘心氣上心頭,打量青袍人幾眼,問道:“你是什么人?空口無憑的,莫不是要嚇唬我?”
青袍人怪笑幾聲,說道:“我只想告訴你,江湖里沒有鮮衣怒馬,也沒有美酒佳人,更不會有什么千里姻緣一線牽。有的只是精心算計,利害權衡?!?p> 端木銘心心沉了下來,只覺得失望之極,也不知是對自己失望,還是對這個江湖失望。
青袍人深吸了口氣,盯著端木銘心,接著說道:“瞧在賭坊銀子的份上,我再送你一句,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老老實實讀書,若是運氣好,還能考個功名,娶妻生子成家立業(yè)。這樣的安穩(wěn)日子,很多人做夢都想要。”
端木銘心聽厭了這樣的話,更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從頭到尾都在教訓自己,興許根本就是瞧不起自己,不由得心生怒火,喝道:“我過什么日子,用不著別人來管。你說的江湖,也跟我沒關系。”
青袍人輕嘆一聲,說道:“江湖就是如此。我的江湖,也是你的江湖?!?p> 端木銘心厭倦了這樣的說辭,嗤笑幾聲,說道:“你們一個個,精心算計爾虞我詐,把江湖搞得烏煙瘴氣,卻偏說江湖就是如此,真是可笑之極?!闭f完之后,不覺心中大為解氣。
青袍人卻不生氣,只說道:“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p> “多謝”,端木銘心一句也不愿聽他的,轉身走了出去。書生還在小廳里喝酒,笑著沖他打招呼。端木銘心卻下定了決心,當即告辭,徑自下樓離開。
書生搖頭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起身走到房間外,輕輕推開門,緩步走了進去。
青袍人還站在桌首,看著書生,只嘆了口氣。
書生笑了出來,走到跟前,問道:“他不肯聽話?”
青袍人也笑了笑,說道:“算了,由他去罷?!甭曇羝胶陀H切,絲毫聽不出異常。
書生點了點頭,勸說道:“你放心。他跟那把劍在一起,出不了差錯。”
青袍人沉默一陣,說道:“薛堂主,吃了幾次虧,原來是那翻天掌童猛。”
書生“嘿嘿”一笑,眼中精光閃爍,說道:“劫豐利號的銀子,替燕王府買馬。這算盤,打得好?!?p> 青袍人深吸了口氣,低聲說道:“是啊,恐怕不是栽贓陷害,這般簡單?!?p>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書生心中不解,皺了皺眉頭,問道:“漠北回來的?”
青袍人擺了擺手,答道:“漠北的族人,早就絕跡了?!?p> 書生點了點頭,嘆道:“那就是賤民營里,逃出來的。聽說這些年,總有人各處贖賤籍?!?p> 青袍人緩緩說道:“若真是當年的魔教余孽,想搶回青龍會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也不足為奇了?!?p> 書生心念一動,看著青袍人,低聲說道:“那他們,肯定也想要那盒子。我進黑虎堂,想辦法設個套,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
青袍人也沒接話,喃喃說道:“豐利號,銀子,戰(zhàn)馬,燕王府,漠北……”
書生冷笑幾聲,自顧說道:“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p> 青袍人停了下來,沉默一會,自顧說道:“就算是敵人,也可以做朋友的,只看怎么用了。”
“怎么用”,書生“嘿嘿”笑了笑,搖頭說道:“都不知道他們想干什么?”
青袍人目光一閃,忽然笑了出來,拍了拍丁煩的肩膀,說道:“不錯。得先知道,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書生怔了一下,問道:“你猜出來了?”登時又覺得自己多此一問,不由得也笑了出來。
青袍人長舒了口氣,慢慢說道:“明日,你就進黑虎堂,讓他們斗起來。江湖紛亂,人心思變。變局之中,才能找出機會?!?p> 書生思量片刻,有些不放心,問道:“由著他們爭斗起來。少林寺那邊,怎么交代?”
青袍人笑了笑,問道:“鐘堂主來了么?”
書生答道:“在路上,我讓他們先在宣化等著?!?p> 青袍人說道:“等黑虎堂里斗起來,我們再收拾殘局,也好給武林上下一個交代。”
書生拱了拱手,說道:“明白了”。想了想,又湊近一步,與青袍人低聲商議起來。
葉正從議事廳出來,走回小院,屋里卻不見端木銘心。靜坐一會,外面響起敲門聲。葉正走過去,拉開房門,卻是跟在馬慎身邊的那個錢秀。
錢秀神色自若,拱了拱手,大方問道:“請問,端木公子在么?”
葉正擺了擺手,答道:“他出門了。”
錢秀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不叨擾了?!?p> “別急”,葉正看著錢秀,說道:“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p> 錢秀愣了一下,笑道:“這件事,只怕不方便跟你說?!?p> 葉正問道:“有什么不方便?”
錢秀收起笑容,打量葉正幾眼,問道:“江北第一捕快。你問的這句話,算是辦案么?”
葉正沉吟片刻,說道:“怎么,你害怕了?”
錢秀大笑出來,說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只不過男女情事,你也要管么?”
葉正說道:“管一管,也不礙事。”
錢秀神色不悅,目光閃了閃,低聲說道:“柳姑娘找了兩壇女兒紅,托我來請端木公子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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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一猜,青袍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