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放下最后一顆白子,許瑾彤含笑著說:“表舅舅,承讓?!?p> 鄭大學士看著棋盤,贊賞的點點頭,將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盒,“不錯,瑾彤如今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p> “是表舅舅教導得好?!痹S瑾彤微微頷首,謙虛的說。
鄭大學士笑笑起身,并接話,他雖然也教導一二,可許瑾彤的一切還是她自己專研,說來,若是許瑾彤是男子,就憑她的資質,比自己的長子都要高上許多。走到書桌旁,抽出桌上的一本書,回身遞給許瑾彤,“前些日子剛得了,你拿去看看?!?p> 許瑾彤伸手接過,隨便翻了翻,上面記錄的全是一些未破解的棋局,許瑾彤最喜歡鉆研這些,鄭大學士也是知曉的,這樣孤本難找,鄭大學士卻說的輕松,抬頭甜甜的笑著,“謝謝表舅舅。”
鄭大學士含笑著坐下,“再來一局?!闭f著抬手去撿棋盤上的黑子。
“好?!痹S瑾彤笑著應下,將手里的書放在一旁,抬手去撿自己的白子,抬眼偷偷的瞄了眼對面鄭大學士,猶豫不決。
“想說什么就說?!编嵈髮W士看她憋的難受,索性幫她決定。
許瑾彤停下手里的動作,抬頭看向鄭大學士,“表舅舅,瑾彤今日逾越,還望表舅舅莫要怪罪。”鄭大學士聽她這樣說,也停下手里的動作,淡淡的點了下頭,得到允許,許瑾彤接著說:“表舅舅既然不喜紅姨娘,又為何要放任其在后院興風作浪呢?”
鄭大學士抬手摸了摸胡子,不答反問,“你如此聰慧,會不知我的用意?”
這突入起來的贊美,讓許瑾彤勾唇輕笑,“我自然知曉表舅舅是想用紅姨娘來磨礪表舅母,可是,表舅舅可曾想過,您喜愛的本就性子直率的表舅母,若是表舅母變的有心計有手段了,表舅舅可還會喜愛那樣的表舅母?”
許瑾彤的問話鄭大學士也震驚了,他一直想著讓自己的夫人變成合格的當家主母,卻從不曾想過,若是真的變成了那樣,他是否還會喜歡?
見鄭大學士在反思,許瑾彤再接再厲,“瑾彤自幼就見雙親相親相愛,鶼鰈情深,父親去后,母親難過得躲在清心苑里,我雖然也怨怪母親丟下我們兄妹,卻也理解母親的傷心,表舅舅既然心中只有表舅母一人,又為何要一再傷表舅母的心呢?人生匆匆數(shù)十載,難道真要等到失去之時才來后悔?”
“鄭家作為四大家族之一,不僅要面對皇族,還要面對其他三族和那些心懷不軌之人,表舅舅希望表舅母成為合格的當家主母無可厚非,可是,表舅舅,您護著表舅母這么多年了,再多護著些不就是了,為何非要表舅母那般痛苦的活著呢?”許瑾彤側身擦掉滑落下來的眼淚,感嘆的說:“那樣萬事無憂的日子是多么美好??!”
“瑾彤。”鄭大學士輕聲喚道。
許瑾彤抿唇微微一笑,“表舅舅身體康健,再護表舅母幾十年不成問題,就算是表舅舅真的先表舅母而去,不是還有表哥嗎?以表哥的能力,護表舅母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