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亭晚拼命地往前跑,她深一腳淺一腳穿梭在樹林間,期間被拌倒過好幾次。也從山坡上滾落下來過,褲子已經(jīng)破的快不成樣,膝蓋上、腿上破了好幾處,點點血跡印在了藍色的牛仔褲上。
每次摔倒,她都很快又爬起來,不敢挪蹭分秒,繼續(xù)拼了命往前跑。
她轉(zhuǎn)過頭快速地看了一眼身后,那個東西還在對她窮追不舍,感覺就快要追上她了,閑亭晚心里一直繃著一根弦,她很害怕,害怕被那只怪物追上。
那是一只有九條尾巴貌似狐貍的怪異東西,它的眼睛卻是血紅色,詭異非常。
妖物嘴里滿是又長又鋒利的獠牙,還在不停地往外流著黑色的粘稠液體,很惡心。
這東西很像只有在神話傳說里才會出現(xiàn)的九尾狐貍,但眼前的龐然大物卻是更加的陰森詭異,和電視劇里的九尾狐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這不知是什么玩意的東西,長的實在是太恐怖太惡心了。
閑亭晚最開始看到它的那一刻,大腦一片空白,這樣怪異的東西就那樣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你的眼前,難免不會使人的視覺和心靈上產(chǎn)生很大的沖擊。
那一刻閑亭晚突然相信,世界的某個地方存在地獄,而這東西正是地獄里放出來的惡鬼。
她甚至恍惚了半天,一時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xiàn)實。
還好閑亭晚這個人從小膽子大,粗神經(jīng),很輕易就能接受新事物,不然早被嚇死了,不過她也還是嚇的兩腿發(fā)軟。
閑亭晚跑的大口喘氣,胸口一直火辣辣地疼,簡直不能呼吸。
突然她伴到了一根貌似是樹跟的東西上,腿一軟,終于一下子幾個跟頭從很高很陡峭的山坡上滾了下去。
閑亭晚趕緊胡亂地去抓身邊能抓得到的矮樹冠枝丫,好容易抓住一叢貌似野楊梅的矮樹叢,才沒有繼續(xù)往下滾。
她的手上、腳上瞬間被樹木枝丫刮擦出好多大大小小新的傷痕,血淋淋的。
她艱難地抱住旁邊一棵樹的樹干正準備往上爬,可那只九尾鬼狐此刻卻發(fā)現(xiàn)了她,一下子猛撲了下來,她被嚇得要命。
心想小命真的就要就此玩完
也好,就這樣死了也挺好
閑亭晚突然心沉了下去,認命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最后的宣判。
但是她所預(yù)想的疼痛卻沒有來臨,她聽到一陣打斗聲。
睜開眼睛,閑亭晚才看清前面有一個青年男子正在和妖孤惡斗,那男子身材修長,一身暗黑,看不清面容,他手持一把青銅劍,而惡狐正死死咬住了古劍,妖異的雙眼透著怨毒的光茫。
男子一臉淡然,沒有絲毫的畏懼!
只見他雙手一用力,早已鈍了的劍背竟硬生生從九尾鬼狐嘴角焊進去兩寸,鬼狐吃痛,松開了嘴,厲聲凄叫,那詭異的叫聲今人毛骨悚然,鬼狐往森林深處逃走了。
男子沒有追趕,只安靜地站在那,淡淡的看了閑亭晚一眼,轉(zhuǎn)身就往前走。
閑亭晚一看他轉(zhuǎn)身就走,簡直急哭,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快要全黑了,她很害怕。
她也顧不得許多,連滾帶爬的追趕上去,開始主動尬聊,“你叫什么名字,剛才謝謝你救了我,我太害怕了,我能不能和你一路?”
男子沒理她,繼續(xù)往前走,閑亭晚小跑了好幾步才跟上他的步伐。
“剛才真的謝謝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恐怕都死了,我叫閑亭晚,能告訴我你怎么稱呼嗎?”
他依然沒說話,繼續(xù)往前走,而且走的越來越快,她趕不上他的步伐,只好咬咬牙,小跑兩步緊緊抓住他的衣角,一路小跑跟著他。
這下他停下了,可是依舊沒回頭,冷冷的說了一句:“別跟著我!”
見他這樣冷漠的態(tài)度,本就驚魂未定的她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心里的這么多天以來吃苦受怕的委屈突然就像水庫開了閘,一股腦涌了出來,很少會哭,這么多天以來也沒有哭過的她,此刻突然哽咽,幾乎帶著哭腔的朝他吼:“可是我現(xiàn)在很害怕!你既然不管我,剛才又為什么要救我,我剛才死了倒一了百了,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痛苦無助”
閑亭晚依然死死抓著他的衣角,打定了主意要一直跟著他走出這片深山老林。
她們倆就這樣僵持了一分鐘左右,男子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不過腳步明顯比之前慢了許多。
閑亭晚便拉著他的衣角一路小跑緊跟著他。
因為受到巨大驚嚇而脆弱的心靈仿佛因為這個人身上的一小塊衣角而得到安慰。
她拉著他的衣角一路跟著,心里居然生出一絲久違的幸福的感覺。
原本之前就摔了幾跤,路不好走,現(xiàn)在又一路近乎小跑,一不小心,閑亭晚便崴到了腳,疼的她松了手,蹲跪在了地上。
他依然往前走,沒有絲毫要為她停留的意思。
她只得無力的喊了聲:“等等我!”
可他還是不一會就走遠不見了,實在爬不起來也沒力氣追上前去了,閑亭晚揉著腳,眼淚一下子從眼眶里流了出來。他還是把她丟下了。
一直以來,不管吃再大的苦她都沒哭,此刻她卻覺得好委屈好難受。
這么久以來淡漠了的心,明明就在剛才還感到了一絲幸福,現(xiàn)在卻又被無情的拋棄了。
她一下子就奔潰了,在這諾大的原始森林里開始小聲的啜泣起來。
就在閑亭晚哭的抽抽搭搭的時候,她的頭頂上空響起一個陌生又好聽的聲音:“哭夠了嗎?”
他回來了,心里一陣歡喜,她擦擦眼淚,委屈的說了句,“我腳疼,走不動了,你幫幫我!”
說完這句話,閑亭晚感覺內(nèi)心更加的委屈,于是眼淚又止不住的流。
他沒有給她安慰,而是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閑亭晚有點懵,他抬起頭漠然的看著她。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干瞪了好幾秒,閑亭晚才意識到他是在等著她伸出腳,他才好幫忙看看怎么治
她有些尷尬和害羞。
他抬起她的腳看了一會兒,閑亭晚感受到他的手是冰涼冰涼涼的。
他看到閑亭晚的腳即沒什么傷口又沒有紅腫,但用手一下一下的按,按到痛點的時候,閑亭晚便掙扎了一下,疼的鄒起了眉,瞇起了眼睛。
男子看了看她,開口道:“你的腳是因為走路太多,筋肉受損了?!?p> “哦哦!那怎么辦?”
他又一次沉默,轉(zhuǎn)身背向她,原來是示意她趴到他背上。
閑亭晚因為害羞躊躇了一下,但還是靠在了這個陌生男子的背上。
男子一路都背著她走,他的背很溫暖很舒服。
這么長久以來的苦難疼痛終于有了一個堅實的依靠,順間又讓閑亭晚有了幸福的感覺。
男子是第二個背她也是第二個給她這種幸福感覺的男人。
第一個是在小的時候背著生病的自己急匆匆在風雨里往醫(yī)院趕的爸爸。
閑亭晚心想這個男子沒準是大山里庇佑著人們的山神,是她等待已久的上天派來保護她的天使。
她安靜地靠在他背上,嘴角微揚,不知不覺間竟睡著了。